重上哀牢山，再访褚时健

毛 大 庆

《发现》专栏主笔、优客工场创始人、董事长兼CEO

 大约四年前，王石创办了深潜企业家训练营，就是想用健康运动的理念影响到更多人，以赛艇运动的形式，让平时在商海浮沉的企业家们感受文化的熏陶，进而触发对人生的思考。

 王石为深潜训练营定下的 slogan（口号/标语）是“放下，归零，再出发。”他办营的初衷很纯粹：办深潜，不是为了解决我们能做什么，而是解决我们应该做什么。

 2017 年 11 月底，在王石主席支持下，优客工场引入了首期“青年企业家深潜训练营计划”。于是一行20余位来自全国各个“优客工场”的年轻人来到了云南。从滇池到哀牢山，先体验赛艇文化、参加企业家论坛，再登哀牢山访问褚橙庄园，第一站深度感悟运动之美，第二站潜心研究创业之艰。

 王石对哀牢山和褚橙有着浓厚的感情，就像我在一年前登哀牢山时感受到的，他与褚橙品牌的创立者褚时健有一份心灵之约，而这一对年龄相差超过20岁的忘年交的缘分源头在哪里？在 2017 年初冬的哀牢山上，王石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。

 尽管已经过了很久，但王石依然记得第一次上哀牢山时看到褚时健时的场景——炎炎夏季的山间的小路远处蹲着一个老头儿，戴着破草帽，穿着破背心，那真的是件破背心啊，就是最普通的那种汗背心，背心上面有很多窟窿。老头儿就蹲在路边和人聊天。我走近一看，原来褚时健老人正在和一个水泵工人“谈生意”，修一次水泵，工人要价80块，禇老砍到30块，两个人就这样蹲在那里，聊了很久。

 王石与哀牢山的缘分，就是从那时结下的，这个“砍价”故事的结局已没人关心，令王石感慨至深的是，一个曾经做过那么大的生意、曾经利税300亿元的大老板，可以蹲在山路上为了省几十块钱和人砍价砍上很久。

 今年，在参观过程中，我们亲见了褚橙生产更胜往年的规模，从仓储、分拣、物流等一系列的环节，一粒橙子的生意越做越大，明年还有更多的衍生品，年营业额已达 3 亿多元。

 大生意的背后，一个小细节更令我动容——在与深潜训练营的企业家们聊到褚橙的口感与品相时，禇老的夫人、85岁高龄的马静芬老人把一颗生病的橙子递到禇老的手中，禇老低下头去，皱着眉头，双手摩挲着这颗病橙，认真地端详着，像看着自己的孩子，我有幸扑捉到这一瞬间。

 “这世界上做过大生意的人很多，把生意做大了很牛，但能再次放低身段回去做很小的生意，而且有同样的专注力，才是真的了不起。”听到这里，我心里特别共鸣了一下，以前二十多年做的都是几十亿几百亿的地产生意的我，现在做着几千块一张的“桌子”生意，这里值得思量的东西实在太多。

 与这位亦师亦友的长者对视的瞬间，我再次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坚如磐石的信念，只有真正具有企业家精神的人，才能散发出这样的匠人气质。

再上哀牢山，再听王石讲故事，回想起这几天来与禇老的交流，与一众企业家们一道乘风破浪的经历，我的脑海中闪现了几个朴实的词汇，定格在心中——放下、简单、心静、专注、信任。

褚时健，用了 15 年时间成为中国烟草大王，但五年后跌入低谷，获罪入狱，因病保外就医，一切归零，放下了所有，以 74 岁高龄再出发，上哀牢山，二度创业，不做任何复杂的商业模式，只做最简单的橙子生意，以最平和的心态专注于一件事，一家人互信互助，84 岁时，他成为中国橙王！

就这样，褚橙与深潜，褚时健与王石，实现了精神层面的完美契合，褚橙的商业路径，与深浅的口号在哀牢山上重合在了一起。

同样，也带给我一份超然的感悟与意想不到的收获。